隔着铁牢,萧衍发丝凌乱,脏乱不堪,一国太子,论为阶下囚,又岂会好过?
他冷嘲:「来看本宫笑话?」
容浅念抱着胸,倚在牢门前,笑着,摇摇头:「不,怕你死不瞑目,特地来给你送终的。」说着,伸出两根素白的手指,揉揉额头,「免得你到了地下都不得安息,要是夜夜来找我,我岂不是头疼。」
黄鼠狼啊,给鸡拜年来了。
萧衍脸色灰青,忿恨的眼,血丝布满:「本宫确实想不明白,你这狐狸到底是如何反咬本宫一口的。」
谋略,布局,他步步小心,竟是被她不动声色地全盘摧毁,甚至,看不到她丝毫招式。
这只狐狸,她的爪子到底藏在何处?
她笑着,淡淡戏谑融在眸中:「先投毒,调虎离山顺带将罪名栽赃给我家男人,再杀人灭口顺带将罪名栽赃给我。弄死了容年华这个绊脚的,又拉了两个垫背的,殿下一箭三雕好计策啊。」
好计策?
是啊,他自以为天衣无缝,最后呢?血本无归。一环一环,精心布局,满盘皆输,他不甘,甚至一无所知。
萧衍厉眸森然,火光铮铮:「到底是哪一步,本宫算错了。」
她笑得丹凤眼扬起,流光溢彩得好看,凑近了,把玩着铁牢的锁链:「步步皆错。」
萧衍瞳仁放大,狰狞。
好张狂的女子!
铁锁叮咚作响间,女子笑语嫣然,清凌凌的眸子,映着萧衍落魄灰败的脸,她轻语:「右相府除了主子,多数奴仆都是我的人,很不幸,那个帮你投毒,帮你传话的奉茶侍女,是其中之一,用人不当,反咬一口。此,错其一。我家男人医术高明,你用那不入流的媚药加毒药来栽赃嫁祸,异想天开,愚不可及,此,错其二。一次断送容家两个女人性命,毫不设想后果,一旦被反咬,你毫无退路可走,急功近利,自以为是。此,错其三。你欠我男人的帐,我还没找你算,你倒敢来算计我,不知好歹,自找死路。此,错其四。」
萧衍颤抖,狰狞的脸,青筋爆出,死死盯着笑靥如花的女子。
她勾唇,嗪了一抹邪气:「这四条,你觉得你是在找死呢?还是再找死?」
萧衍猛地向前扑:「你!」
金属铁链发出刺耳的响声,牢中,男子的脸,扭曲,铁门外,女子处之泰然,摇头怎舌:「啧啧啧。」唇角上扬,「激动伤肝啊。」
萧衍扒着牢门,大喝:「容繁华没死?!你把她藏哪了?」
容浅念打了个响指「又错!」她耐着性子,娓娓道来,好似聊着家常,语气从容,「天定凤女,东宫良娣,如果她不死,仅一个未婚先孕的容年华又怎么能要得了你的命?风清太子,天降帝星,要弄死你,自然下的筹码要够大。」眸子一凝,她说,「容繁华当然得死。」
步步紧逼,容九啊,她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。斩草除根一网打尽,那才是王道。
这个女子,她敢,敢杀天家皇妃,敢断他所有后路。他怒不可止,暴喝:「萧殁没救她?还是你杀了她?」
她继续摇头,唇角的笑,越发欢了:「还是错!」素手,撑着铁门,她凑近了,对着暴怒中的男人眨眨眼,「杀她的,是你呢。」扣着铁环的手一顿,她抬眸,一字一字刺到萧衍耳中,「一刀捅进她的腹下。」
萧衍瞳孔放大,唇齿剧烈颤抖着,猛地摇头,扒着牢门嘶喊:「不,不可能,不可能是她!」
一刀,捅进腹部的女人,只有一个,昨夜亥时,紫竹林里是……
容年华?容繁华?
「我杀的容年华,是她,是她才对。」他怒喊,扯着牢门的铁链,刺耳的声响阵阵。
女子脸色一垮,连连退了三步,站定,整了整红色的裙摆,白了男人一眼:「临死前还自欺欺人,真是无药可救了。」她耐着性子,字字清泠回荡在幽静的牢房,带了浅浅的嬉笑,「亥时紫竹林里,你杀的,正是易容的容繁华。」
萧衍脸色尽白,缓缓瘫软在地。
偷天换日,这个女子,好狠的手段,她杀人,借刀,不沾血腥,谋了个独善其身。
她俯身,撑着下巴看着地上颓败的男人,嘴角勾起更邪魅的弧度,一圈一圈漾开笑意:「偷偷告诉你哦,现在宫门外的两副棺材里,有一副是空的,根本没有容年华的屍骨,里面只不过是一块石头。」
两副棺木,一具屍体,死的是容繁华,那么容年华……
萧衍骤然抬眸,发出精光:「她没死!」
一个须臾的时间,萧衍脑中谋划了所有脱身的法子。
然,女子笑声断了他思绪:「是啊,没死。」嘴角的笑,敛了敛,眸光调笑,「不过别痴心妄想她回来帮你指证,知道为什吗?」
鹰眸惊乱,萧衍唇齿张合,咬出血渍。
她蹲着身子,地上的阴影摇晃,她伸着手指耍着地上的影子玩,漫不经心地说:「因为昨夜亥时之前我就把她藏在了青石后面,她目睹了你整个杀人的过程。你觉得她会替一个要杀她还有她腹中孩儿性命的禽兽说话吗?」嘴角拉出一个大大的笑,「当然不,现在最希望你死的,就是她。」
十指扣进铁链里,狰狞的血渍蜿蜒,萧衍铮铮看着女子。
他怎么忘了,这个女子又怎么会给人留半分生路。步步杀机,毫无破绽。她简直精明地可怕。
萧衍嗤笑,发白的嘴角血丝狼狈:「步步为谋,环环相扣,本宫最大的错,在於小看了你。」眸光燃着熊熊的火,「容九,你真狡猾。」
满盘皆输,这个女子,大捷,甚至没有武器,没有招式,只不过用了她一副心肠,撒了一张致人死地的网,铺天盖地,然后笑着,等着收网。
世界聪慧的女子比比皆是,狡猾至此,唯有容九。
她笑得理所当然:「不狡猾怎么弄死你?」
阴谋算尽,她要的是他的命,不费一兵一卒,甚至不沾一滴血腥,要一国储君的命,也就她敢。
天下,哪有这样的便宜。
萧衍嗤笑:「本宫的命,可不是谁都要得起。」
容浅念耸耸肩膀:「是吗?我想要的东西,可至今没失过手。」
学校电器火灾,南子昨天刚买的锅被查到,问题很严重,正在各种找关系,妞凑合着看一章,看等会能不能再赶出一章